第十九章:人情-《晚春宴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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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他们宋家一贯独善其身,可是能任由旁人左右的?”皇后盯着屋檐不断下坠的水线,沉思良久后:“去把宁太医叫来。”

    环儿前脚出殿,后脚便有太监进来,“启禀皇后娘娘,昌平侯求见。”

    皇后眼尾轻抬,心里暗笑,看来这宋家各个都是机灵人。

    宋骋今日登门道谢可不是白来,特意带了承安市面上最贵最火的棠青茶,但凡是好东西皆以稀为贵,若是断了货就算是皇家人想要也是拿不到的。

    皇后娘娘独衷珍品名茶,别说眼前这一小箱子的棠青,搁往日她即便是再馋,托人也只能拿个几袋的量。宋骋带来的这份大礼,不得不说倒是很合她的意,当即便就泡上新茶迫不及待品鲜。

    “先前愉妃也来同本宫告谢,侯爷尚可不必如此见外。”皇后小酌了口茶水,幽香绕舌,满嘴清甜回味无穷,这宋骋别看是个五大三粗的武将,人情世故倒是剔透的似个玻璃人。

    宋骋拱手:“小女性子顽劣,若不是皇后娘娘出手相助,只怕贤妃定不会轻易饶过她。”

    “贤妃近年母凭子贵,加上胞弟吴臻屡立战功,皇帝宠爱的紧,自然是脾气暴烈了些。”

    身为右翼将军的宋骋听闻左翼将军战功赫赫自然心里不是滋味,当下黑了脸,被皇后看在眼里,她淡然笑着:“自古朝廷之上惟恐一家独大,贤妃势力与日俱增,吴臻正值壮年,又手握兵权,若是不加以遏制,只怕日后野心日益膨胀。”

    皇后一席话让宋骋神情愈发严肃,思忖一阵后沉声道:“皇后娘娘是如何打算?”

    “本宫?本宫一介女流能有何打算。”皇后握着手里的瓷杯,意味深长看向宋骋,“倒是宋将军已好些年未出兵打仗了吧?”

    宋骋脸色愈发黑了,曾几何时他也是南晋骠骑将军,战无不胜攻无不克,当下,虽比不上吴臻年轻气盛,但依旧老骥伏枥志在千里,只是皇帝却不愿让再让他领兵打仗。他虽还有个右翼将军的名头,但早已是名存实亡,兵部大权皆是由吴臻一手掌管,他如今不过就是个上上早朝,闲来无事助工部料理杂事,准备安度晚年的侯爷。

    “皇上自有定夺,作为臣子不敢过多妄言干预。”宋骋虽心中苦水连连,但却依旧不动声色。

    “既然侯爷能如此看待那本宫也无话可说,有颗平常心也未尝不是好事。”皇后说到此,目光突然陡峭,“只不过,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侯爷这般人不犯我,我不犯人。”

    宋骋无可置否,宫内刹时间安静下来,不一会儿便有太监传唤:“宁太医到。”

    宋骋这才起身,“那微臣就先退下了。”

    皇后扫了眼,面无表情道:“退下吧。”

    晌午过后,雨迟迟未停,夏暑雨凉交替让宋郁诗患上风寒,终日昏昏沉沉,全身没什么力气,只得躺在榻上看闲书。顾府的小厮本传信邀品香阁一聚,小茶以小姐生病回绝,顾冉得知后,便来宋府探望。

    宋郁诗勉强撑起身子拢了件披风,正欲下床便被疾步至门外的顾冉止住,载一身风雨进来,“瞧你那脸色还起床做什么?”顾冉将伞递给小茶,雨水溅湿一圈湖蓝绣金银交裹散枝花的袖口。

    宋郁诗虚弱笑着:“也不是什么大病。”

    顾冉替她掖好被子,“我带了些滋补汤药,已让小茶去煮了,混着伤寒药一并喝好得快。”说罢,捉住宋郁诗放在被里的手,捂在自己掌心,“这手都快凉成冰块了也不爱惜。”

    宋郁诗病白的脸起了层浅薄红晕,“你在这里坐着被人瞧见了怎么办?”想挣脱开顾冉的手,身上却软绵绵用不上劲。

    顾冉玩味盯着床上的女人,两眼宠溺道:“那正好就上门提亲,倒也省事。”

    小茶端药进来,“小姐,吃药了。”

    顾冉从托盘里执过碗,吹着勺里蒸腾的缭绕热气,宋郁诗脸窘:“我可以自己喝。”

    顾冉却假意没听见,将吹凉的药递至柔唇边,小茶的声音在后方响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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