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云深楼。 九楼。 “满城春色向落霞借嫣红,楼外楼望山外山又千重。山河入画,春晖似染。煎茶一杯饮下临安三月半……” 细长又凄迷的嗓音在高阁之上缥缈晕开,如水墨画一般,晕染了听曲人的心。 朱红的用色几乎占满了整个房间,连戏子身上的衣服都红得令人心动。 楼梯口,还未靠近便已经听得非常大声的戏曲音。 琵琶、古琴、二胡、小鼓、萧声都混合在一起,浑然天成。 凄婉迷离的悲伤,大起大落的跌宕,撕心裂肺的心酸,求而不得的痛苦,全都融在这曲子里。 饱经风霜的水将军只听了一句,心头便不可遏制的一颤。 他愣了愣,脚步似乎被凝固,又似乎在缓慢的往前挪动。 一旁的梦娘只听了一句,便红了眼眶。 梦清欢也觉得心头很是难过。 到底是怎样的人,才会将这曲子唱得如此哀婉久绝? 待他们靠近后,戏曲正到曲终时,最为摄人心魂的部分也唱了出来。 “愿我临安,以长以安,诗酒酬唱正浓。望我临安,皆长皆安,宫阙连向天阙!” 紧接着,便是全部的二胡和洞箫之声收尾,戏腔的悲凉之声也到达了顶峰。 紧锣密鼓的一阵敲响过后,曲音骤停,饶是让人心魂一震。 三人伫立在门前,余音绕梁,意犹未尽。 房内传来低低的问话声:“烟烟,可好受些了?” “呵,好些了。谢谢你啊,飞霜。” 雁飞霜轻叹一声,望着那眉间皆是惆怅之人,问道:“你这又是何苦?这曲子,真是着实让人心碎神伤。为你奏曲几个时辰我也累得慌。倒是你,一直在唱,嗓子不疼么?” 水笼烟一袭红装,酥胸微微露出,眼眸风流婉转,好似经过岁月洗礼的红玉。 越发醇香,又让人沉迷。 “嗓子不疼,心便更疼。这些难过不敢与人说,唱出来便也是好的。” 雁飞霜倒了一杯水递过去:“润润嗓子吧。” 水笼烟接过茶水喝下,望着那星斗漫天,又笑道:“飞霜,你看那星斗,好不好看?像不像一个老头子?” 雁飞霜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,天边似乎的确有一些聚集的星斗,模样有些像佝偻的老人。 “你呀,这是想水将军了吧。” 雁飞霜一笑,又问:“想水将军了,不回去看看么?” “看不看,其实没多大区别的。” 水笼烟嗓音略微沙哑又清寒,与平日子截然不同。 此刻听起来,像极了四十多岁的女人。 其实,算起来,她也的确四十多岁了。只不过还顶着十八岁女孩的身子罢了。 门外的水将军身子微微一颤,眉头抖了抖,眼里闪过一丝惊慌和难过。 “爹见到我,只会觉得心烦。我又何必凑上去给他添堵呢?” 雁飞霜摇头道:“你就是凡事都太过你以为了,水将军不是你,你也不是他,你岂能知道他所想?再者,你可是他亲生骨肉,打断骨头连着筋,他岂会真的厌烦你?” 第(1/3)页